你,有沒有過醒不來的睡夢狀態,不是因為睡意而是被無盡的夢給擒住強留在它的世界裹。
像一譫妄之人將你囚禁於他滔滔不盡的話語之流中,你感覺要溺斃於其中,卻又著迷於他話語中開啟的萬花筒景像,你飄浮著,不願回返,但是卻突然有一陣莫名罪惡感刺進,像是從不同時空而來,你糊裡糊塗地醒來,然而,隨即又被譫妄的力量給擒回。於是,又進入夢中另一個故事。
不久,你便認出叨絮不止地那人正是自己,他向你訴說著被你捨棄後的各種流浪旅程,那遠方是你從未也未敢涉足之境,你寧願,也許,甘心地在自家城堡數著收集來的寶物,偶爾聽聽遠方回來的旅人驚險故事,想像地愛撫著那枯槁無血氣的肉體。你是如此自滿地亦或是乖順地把自己折成一塊待檢查的豆腐方被,以致於,那旅人像貌如此難辨是己。
然而旅人訴說地真是他的旅程、他的海市蜃樓、他的未知可能亦只是他的譫妄化身。
你在心中暗忖該信他幾分,卻又無法拒絕傾聽,悠悠地聽著,渙散慵懶地飄浮,然後,漸漸地你感到隱約地不耐,你身體發熱,你暗自思忖的理性開始脹痛,你感覺到某種不明的恨意,你恨旅人的滔滔不絕,你恨他的瘋狂,你恨他大笑的樣子,你更恨他痛哭著的模樣,你恨他是如此混亂不明,你恨嫉妒他的自己。隨著恨意的通道,你醒來。
你醒來,不知道是誰醒來,好像心隱隱痛著,好像剛剛撕吼過,好像剛剛痛哭過,你不記得為何緣故,明明活在如此光明的空氣裏。
可那空氣卻似在壞朽未朽的薄膜之中,薄膜之外有什麼在喧鬧著。
「我」,當你說著我的時候,有什麼在遠方敲鑼打鼓地叫囂著,如此濃密的聲響,你的「我」就要稀釋在其他音部裹。
然而你仍堅持微弱地喊著「我」,以保護心中那分恐懼不要驟然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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