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11

明信片八

嘿 ㄌ

把妳寄來的幽默小花養在嘴角的微笑裏。一種微小確切的幸福(聽說是從村上春樹的書而來)。

但是 ㄌ,我覺得自己活得像不存在,惟一不同的是,之前對這種不存在感到焦慮,極力想變得存在,於是用力說笑,和所有相干不相干人等攀談;而今,不再焦慮,所以不會也不想用力在這種為了讓別人看見的行為上,於是徹底地不存在了。

我潛入深深地、自我地海裏,我和樹木花草說話,和自己說話,和朋友嘻鬧,但我不再講讓自己看來有學問的話,問看來很機智的問題,關心看來很人道的時事,我只在想說話的時候說話,因此,我幾乎安靜了一天,在學術討論的場合裏。這一次,我沈默的怡然自得。

我默默地感謝參與報告的人,他們讓我學習到許多,而這些東西將在我裏面成為孕育我思想的土壤,但是現在還不到我回饋的時候,於是沈默著。或許是因為過兩天也要報告,自己成為一個飽漲的思考體,沈默等待爆發的語言流淌充塞在三十分鐘的空間裏。

可是ㄌ,語言難道不是那切割歸類我們關係的元兇?它讓我們分心,它把我們帶離那言而無味的人身邊並趨向那機智風趣的人們,它將我們分類,然後告訴我們它將帶給我們思想,帶給我們溝通,這是什麼跟什麼,把我們切開再研究如何縫合,ㄌ,這世界真是顛倒極了。

沒錯,我是在發牢騷。然而這牢騷就和說出它的語言一樣不真實。

也許倒過來看世界,用幽默陳述嚴肅,才能讓我們活得真實一點。

寄上我們語言裏鏡花水月的瘋狂予生活在汗水中的妳

遠方的A

25.6.11

明信片七

親愛的A

過多的體力勞動讓心像晃動的水,昏沈沈的想睡。然而,原來這是一種幸福。

夜裡做了個惡夢,起來後打電話回家。家人的聲音原來是我的幸福。

朋友告白被拒,多幸福啊,在他的世界裡少了一個陌生人。

朋友和情人分手了,多好啊,在他的世界裡又多了一個朋友。

親愛的A,我的世界好像轉過去了,那個只有半杯水的世界完完全全變成還有半杯水的世界。

這是什麼,我無法詳述,但是那種像草地上的小花般胡亂長起來的小小幽默把腦袋擠得水泄不通。於是起身,摘下兩三朵小花寄給妳。

妳的ㄌ

22.6.11

明信片六

嘿 ㄌ

我回來了,然而心情仍有著旅途的悸動。

因為看到太多美麗的人事物、分享太多感動與美好,我的心像是裝滿鑽石的尋寶袋,
因為寶物的碰撞而無法平靜,感覺像是要飛起來的興奮。

是啊,夜裏果然做了個飛翔的夢,並且是掌握了飛翔技巧的夢。

ㄌ,也許日後再和妳娓娓道來那旅程,此刻只想說,我所遇到的朋友,我終於看到他她們像鑽石般在我心底閃閃發亮,大家各自閃著不同的獨特光芒。

我在那些光芒中感覺一種喜悅與明白。

想把這樣的燦爛寄給妳

遠方的A

15.6.11

明信片五

親愛的A

自從開始新生活,突然發現有很多體驗是我無法用言語給妳細細描繪與妳全部分享。

想和妳說被烈日曬得脫皮的背、被碎屑扎傷的手、腰直不起來的酸痛、帶著斗笠的清涼、風穿過艷陽送來一陣溫柔的撫慰、路旁奉茶裏一杯水的滿足等等等,那些瑣碎的、不完整的、不壯烈的、小人物的支支節節拼出我現在的生活,那麼的微不足道,微不足道的像是一抹微笑便足以帶過,但是卻滿心歡喜。

A,原來和土地一起工作,人真的會不自覺地謙卑起來。人整理他的田地、天送來雨水與日照。

前天,去隔壁阿伯家參觀他的柚子園,大家都稱讚他的柚子樹長得很好,阿伯手沒稍停慢幽幽地說:「沒啦!是天公伯啊賣好咱吃飯。」

這句話在我心底迴蕩許久,那就像一句信仰上帝的人在說「讚美主!」,人其實一直和天生活在一起,差別只在於有意識或無意識。

A,不知不覺像是什傳起教來了,呵。也許,對妳而言,那空白的紙頁、空白的文件檔正是妳的田地,一個農夫在等待收成前,有數不清的工作要作,而同時又得虛心地等待適時的雨水與足夠的日照,懂得放手讓天接管和懂得用雙手照顧土地一樣的重要。

寄上信任萬物的心情陪妳放手

妳的ㄌ


嘿 ㄌ

我的確正跨上另一個得學會放手的階梯。我想要靠自己再多努力些,但這個自己給的努力方針卻是華而不實的。如果勇敢放手,那麼努力方針便是在原來的工作上反覆即可。

然而這正好擊斃我個性裏好大喜功的部分,無法忍受那看似無聊的事。

總是在幻想著遠方未知的冒險。然而真正的旅程不是在哪裏冒險而是如普魯斯特說的需要新的雙眼,我的旅程就在我寫的東西裏,那個我不相信的東西裏,正因此我得把它重組成一首壯闊史詩。

ㄌ,我想像著妳正對我說,「把它磨成鑽石吧!」

「嗯!」

寄上準備旅行的雄心壯志

遠方的A

12.6.11

明信片四

親愛的A

不知道妳都如何開始妳的早晨?現在的我每天為自己煮粥,在準備早點的小活兒中,身體漸漸醒來,再於米飯的蒸氣中,讓頭腦醒來,醒在一種大地的懷抱中。

然後就要開始在大地裏一天的工作囉。

寄上飽餐後的好精神陪妳工作

妳的ㄌ


嘿 ㄌ

想說點和早餐無關的事。夜裹做了些夢,情節緊湊地列出那些曾使我不舒服的事。

我在有情與無情的天秤上猶疑不定。

啊,這就是我的早晨,總是開始於夢境之中,朦朧地烤土司、抹上果醬、熱牛奶、燒開水、沖咖啡、開音樂、拉窗簾。在今天與昨天的介面上,飄浮著。

而我的工作又把我帶入另一個類夢境的世界,啜一口咖啡,潛入。

ㄌ,醒在大地氣息中的生活似乎很美,而我不知道自己這種醒在異時空的生活看起來如何。

寄上夢遊者的翅膀

遠方的A

11.6.11

明信片三

嘿 ㄌ

突然感覺到,我們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太老,而老了以後又太年輕。

這一年來常想起許多事,而那些事又遙遠的該被遺忘。在給妳寫明信片的同時,我想起了一本書,顔忠賢的巴黎與台北的密談。好愛的一本書,好貴的一本書。學設計的那段時間,買了不少這樣又愛又貴的書。

記得那時站在書店裏翻著它,不知為什麼地就被那種對話形式給吸引住了,短短地,卻又像是有很深刻的什麼滑過,每一頁、每一頁像星子閃爍地將整本書連成一個獨特的星座。

然而,我是不懂的,甚至連那龐大星座的兩個端點都是我所不熟悉的,台北和巴黎。

沒想到這麼久、這麼久以後想起這書,我巳在台北工作過且巳去過巴黎多次。ㄌ,不知道妳能否感受到我在這個回憶的瞬間是如何的震憾,不可思議的感覺溢滿胸膛同時又暖暖地如冬陽。真希望此刻有書在手,把那時跳過的、不懂的空白再重新讀過。

ㄌ,其實我想找的不是內容,我只是想重溫那時閱讀明信片形式的感受,想知道是不是就如正寫信給妳的此刻,平靜卻流動著薄翼般的愉悅。

遠方的A

10.6.11

明信片二

哈囉 我的ㄌ

昨天給指導教授簽完下年度的註冊表格便有種迫不及待想寫信給妳的衝動。但我沒有馬上回家,卻是在校園走走逛逛,順便到學生餐廳喝杯咖啡,讓自己冷靜一下。

因為簽完表格,自己竟有種第一次註冊的感覺,然而表格上明明填著第六年。我懷著第一次註冊完的心情在校園裏走著,一切是如此新鮮,好像我從沒來過這個被我走到厭煩的校園。

妳知道的,去年我和教授有些不愉快。在那之後,我們從沒單獨見過面,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我回來重新面對自己後的最後一次隨堂測驗,從去年九月到今年六月,我慢慢開始自己的工作步調,面對自己的所有不安,一點一點地看透它們,其中也多多少少參與同學的活動,但基本上還是在自己裏面工作著,昨天和教授見面後,我感覺到那個在我裏面巨大恐懼的最後一小塊拼圖也在我的誠懇面對下脫落了。

ㄌ,我想哭。

但是我很平靜。喝著咖啡,想著還寫不出來的報告,一瞬間,從心上湧來一股平安的感覺,那感覺告訴我,妳很平安,妳在過程中。那時,我感覺天地靜止,永恆昇起。原來可以這樣走在過程中,原來走著比到達更是一種幸福。

ㄌ,我還是想哭。

不想直接回家,於是去了家附近的公園,不知為何,一路上不停想起小學扯鈴比賽得第三名後生氣地掉頭就走不想領奬的事。那時固執的想,我是唯一沒掉鈴的,為什麼只有第三名,那時以為沒掉鈴是最高標準。但是我不懂還有一種東西是勇氣,挑戰的勇氣。挑戰除了不要掉鈴外,高難度動作的勇氣。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好好地把這件事想了一回,才感到佩服那第一名和第二名,在不要掉鈴的壓力下還是勇敢地做了百分之八十會掉鈴的動作。相較之下,我還天真地自滿於沒有掉鈴的完美演出。

ㄌ,好像比起完美,我們更想看到不可思議的勇氣。

關於這點,將和土地、作物一起生活的妳也許會看得比我還多吧。

祝好

遠方的A


親愛的A

我想到前天去實習農地學插秧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將一束束秧苗埋進土裏,因為太小心了,我是最慢的那個。

隔壁的歐巴桑跑來跟我說,「小姐啊,妳安呢挫挫啊插,洗買插夠當時?」然後她跟我說,苗拿起來就要篤定地埋進土裏,安呢才會「騎ㄟ栽」,太小心會吃土不夠深。我說,我怕距離不對又怕插歪。歐巴桑堅定而開朗地說,「驚什?拿起來就放,拿起來就放,放個幾回,手勢和距離就捉得出來,妳安呢,要放又不放的,才真是整排害了了。」

A,我和妳一樣的,要學著擺脫規矩,信任身體和自己。這樣我才能真的和我的作物對話,而不是透過規則和它們對話。

寄上晨㬢陪妳早餐

妳的ㄌ

9.6.11

明信片一

親愛的A

今天開始要學習當一個農夫了,不知該如何形容今天赤著腳鑽進鬆過的土裡那種不自覺想呵呵笑的感覺,我猜那一定十足傻氣,卻滿心歡喜。給妳寫信的現在是僅存的一點力氣所擠出來的片刻,為了分享那我不知如何形容的幸福。

為妳寄上土壤甦醒的香氣以及太陽起床前的微涼清晨

妳的ㄌ


哈囉 ㄌ

收到妳的信,覺得自己真的和妳去到那春天的田裡,聞到土壤的氣味。

這讓我稍稍平復因為要準備報告而過度興奮的心情,在這樣高張的情緒裡,感覺有許多想法都湧了上來,但同時又沒有任何一個留了下來,就像浪打上岸的泡沫般無聲無息地消逝,而我就像在岸邊觀浪的遊客,什麼都做不了。

一種不知從何開始,卻又期待新的開始的焦慮與興奮。

ㄌ,當農夫好玩嗎?也會有不知從哪開始的不知所措嗎?

遠方的A

4.6.11

天空是水面二

走進麥當勞旁的小公園,各種植物亂無章法的長成一處,所謂的亂無章法,其實是在我眼中沒有分類它們的表格,沒有依顔色分、種類分、大小分、屬性分等等,不是它們亂,而是我把沒有表格的狀態說成亂,而亂只是一種對應於分類的我的另一種狀態罷了。

這個公園有其密集性的濃度在,整個空間是擴散且無止盡的,其中有味道、有鳥鳴、有色彩、有觸感、由它們形成此空間的厚實感,但同時是我的存在是其產生這色香味觸法的厚實性,於是我被這個看似外在於我的空間仍而卻是內在於我感受(色法)所包圍,在感受的界面上,我無法找出切割內外的點,每一個找到的點都是可以被細分的空間。

帶著這個無序和包圍感在公園走著。在一朵粉紅花前停了下來,想起了在知覺的研究中提到許多次的,所謂我們看到的世界是光點訊息刺激眼傳送到大腦而由腦形成有秩序的影像,這麼說來,我所看到的這朵粉紅花的樣子完完全全是我大腦的產物,而這個在我腦中我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卻投射在我面前的物上讓我看見,這麼說來這個在我面前的物原是一面空白畫布,而我的腦則將它完成為一幅畫呈現在我眼前。望著這朵在我眼前由我腦袋屏幕投射出的花朵影像,我用盡全力所能感覺到的花不管怎樣只能是我的產物,這個理解雖然感覺很怪,就像我們看一個錯覺圖像的不舒服感,但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不禁想起來莊周夢碟的故事,那個似懂非懂的故事,現在卻是如此活生生的說明我和花的感覺,而在這個投射與投射物之間的無止境的接招過程中,似乎升起了一個觀眾的角度。我走著,我看到一朵花,這朵花在我腦裏呈像,花在我腦裏,我看花是為了看到我的大腦,於是對花的觀察變成對我自己看不到的大腦呈像機制的觀察,我在觀察我自己,我在觀察秩序的源頭,咦,那這個在觀察我,對我感興趣的我又是誰呢?

為什麼跑出奇怪的問題?本來是想說大腦的呈像機制就如那可以反映事物的水面,映在水面的,一經擾動便隨水波而變形,就好像大腦,只要有哪個部分損傷了,可能就看到另一個不同的世界。我帶著這個水面的大腦到處映照出事物,組成我的世界,如果我不想到處去映照事物了呢?我可以跳進去游泳嗎?

3.6.11

山頭

今天窗外的柏樹來了許多鳥,天空是粉彩塗過再用水劃過的夢幻藍,反到是雲朵非常的立體,光影把它們刻劃的異常鮮活,每一抬頭,就好像要掉在頭上了(等等..我要加草莓果醬吃)。桌上擺著剛開的雪碧,氣泡劈㕷響地敲打著鋁罐,我的房間好不熱鬧。

前天寫了一個東西,算是小小地告一段落,在那之前,坐在電腦前,猶如登山之苦,每打出一個字,選出一個動詞或連接詞才是向前一小步,好不容易句子出現了,卻突然發現自己迷路了,咦,好像不是這條路,這條路看起來不像路,要不要回頭,往回走一點看看好了,又走回去,走回去以後,才又看出自己為什麼選這條路,就這樣一來一回,搞了半天,才又來到剛剛到的地方,然後再繼續一字一步的寫下去,可是剛剛來來回回的過程是不會顯示在螢幕上的,那是在腦袋的無盡空間裏走的,所以看起來就是,啊,這個傢伙在電腦前坐這麼久才寫一段,到底都在幹嘛?連著幾天就這麼坐在房裏爬著大山,發現自己進步多了,以前不想爬就會生氣,跳山,放棄,自我懷疑,幹嘛來爬山的自問自答,現在就是坐在那,走啊走的,走累了就停下來看看花、看看樹、喝喝水,不會再圈圈叉叉,反正就是想來爬爬看才來的嘛。就這麼安靜地走著,竟然看到許許多多美不勝收的風景,有稀奇古怪小石頭,奇花異草,隱形瀑布,清爽涼風,怪鳥怪蝶怪魚怪蛙,就這樣這些小東西們所編織的畫面,重組了我對世界的想像,以前我的世界比較是虛幻的,現在我沒有世界,但是卻豐富到我再也看不到世界的盡頭,沒有盡頭,我就無法想像什麼是世界。就這樣邊爬邊玩、邊爬邊玩,咦,忽然在撿一顆莫名其妙的小石頭時,發現巳來到山頭。啊,這就是爬山啊。慢慢地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小小山頭,心情爆炸般的喜悅,在山頭上亂跑亂跳。不知不覺喊到,啊,還要來玩(慘了,下次又忘了又要駡為什麼來爬山)。這就是最後一個句點標上時的心情。這個心情讓我想起來,碩論寫完時的心情,那時有種衝動,啊,我還要玩。原來,是那時候自己給自己的約定。

不過,上了山也得要下山的。連著幾天又無法動筆,正在下山,之前對於下山狀態覺得憂慮,想說,不是應該趁心情正high的狀態接著寫嗎?錯,大錯特錯,要先下山,才能到另一座山腳下開始爬山。這次有點經驗,所以也就不急著要自己去寫,反而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漸漸地發現,下山是對自己寫的東西的再理解,就很像下山時又會看到上山時沒看到或看不到的風景,而由於這個理解,這個寫,才算完整,就像爬山是在回到山腳,回到出發點才是完成整個過程。

雖然只是一座小山,但是這整個過程的體驗,卻把自己完全帶進自己在做的事裏,其中,不再有期待別人肯定的焦慮來分心,而是把整個爬山的身體與心理的各種喜歡的討厭的反應好好感受,因此才終於知道那是什麼。而禮物是,我所做的事解開了我自己對生命的疑惑,那個疑惑是我以前以為要在別處才能找到答案的,而我曾經質疑我所做的事終究無法解決我的問題,然而,它們竟然合在一起了,二合一即溶咖啡,真是太方便了,不過過程還真痛苦。

話雖這麼說,事情會複雜還不是自己搞出來的,最後合起來也是理所應該的吧。所以所謂的開悟本來就是理所應該,是我們把它偶像化,才變成以為很難,以為要千里迢迢,誰知竟在自家院裏花。

但那又怎樣,又來到下一座山腳下,老實爬山吧,到山頂吃碗泡麵,煮杯咖啡,然後老實下山。嗯,很好很好。不想爬也很好,總之能一種很平安的感覺做決定就是好,那表示自己不再被各種幻覺牽著走,只是自己想玩才去玩。

不知道這次下山要多久,上次沒經驗,和自己反覆拉扯,搞了快一個多月,這次感覺卻好像只要兩三天,因為沒有我自己在那扯後腿。而春天用滿臉笑意接待從今爾後的啟程與歸程。

來一盞茶,慶祝春天吧。

2.6.11

不倫

做了一個感覺有點不倫的夢。

不知道什麼東西靠了過來,似乎說要在一起,然後,一道亮光,以及現實中房東結束夜班工作回到家的走路聲,我等著答案,「當下」。

醒來。

什麼鬼啊!要我和「當下」談戀愛。

其實在夢裏的確還蠻開心的,那時大腦還沒運作,並不覺得「當下」有什麼不好,醒來之後,就一整個不爽,我要和人談戀愛啦,人啦,人。

不過說真的還是很開心,因為醒來的感覺就是那種有人跟自己說「我們在一起吧」的幸福感,(可能是前兩天看了蜂蜜四葉草,太浪漫的關係。)哈哈。

有一些想法,有空再寫,現在只想搞笑。

天空是水面

天朗雲清的五月某一天,在波爾多市中心的電車站等電車,愣愣地望著湛藍的天棉花般的雲絮,不知怎地,突然覺得那是水中倒影,而穿過那天空,正是水面。

而望著天空的我原來在水裏,然而在水裏的我是無法看穿水面的,或是看穿水面的方法不是用雙眼。因為如果用的仍是雙眼仍是我們現在的感官(包括大腦)那我們又被困在由這種感官形式所結構出的世界,但這種瞬間由此世界釋放的經驗又同時存在並可經驗,因此在這個世界同時存在不同世界,但是以不同知覺方式而被感知存在。

這是一種奇怪又真實的感覺,就好像突然不再強烈地距焦並說服自己這個世界的真實性,而突然那個距焦結構便崩塌了,在新結構被努力渠出之前,空無出現。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有無相生」

而笛卡兒說,也許那是惡魔所幻化出的世界,讓我感覺我在這個水裏世界。笛卡兒把「無」用惡魔貼上,隨後用上帝貼上,不說那是「無」。

而傅柯說「il y a 」。無中生有的經驗,難怪德勒茲說哲學是創造概念的學科。

1.6.11

封印四

為了揭開封印
無歇無息地前行
卻怎麼
每一步都是踩空的驚心
只能在來來回回的重覆
厚實腳下之路的真實
在小小的慰藉裏
重新湧起踩在虛空的勇氣
每一次的心驚膽顫
不過是封印被撕開的聲響擾動
嗯.................................
要體驗多少次心懸空的不適
才能看到
原來我即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