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 problème est de faire moi-même, et d'inviter les aures à faire avec moi, à travers un contenu historique déterminé..."
我的問題是藉由巳定案的歷史材料來做(製做)我自己,並且邀請其他人也一起來(做他自己)...。
這是一段傅柯在訪談時說到的一段話。而讓我沒來由的想起它的原因是,我總是在口中碎唸不停的一句話「我並沒有要做論文,也沒有要做博士。」但是前兩三年,我一直在找這句話接下來是什麼,我不做這個、不做那個,我到底想做什麼,我像是尋找一句失落的下文的旅者,到處流浪著,哪兒都可以去,卻又哪兒都去不了。直到最近徹底翻盤式的改變,對週遭的體會也產生了翻盤式的改變,昨晚,在嘴裏碎唸著傅柯的那句話「mon problème est de faite moi-même 」咦,不就是這個嗎,我想做的,就是做我自己啊。然而以前抱著寫論文的策略性的眼光來看它,只是把它當一行值得引用的話,卻沒感受到它的力度,換句話說,就是傅柯說出這句話的生命力量。然而,從另一方面來說,一個沒有自己力量的讀者,在面對文本時,當然也不會有力量勾出文本自身的生命力,他會授權給作者來掌握或引導他的讀解,這樣子的閱讀便生產了焦慮,讀者會不停地自問,作者的意思,為什麼會在這裏這樣說,那裏又那樣說,到底作者說了什麼?
其實不是不能問這個問題,而是在面對文本時,或許我該自問,為什麼作者說了什麼?這個問題這麼重要,是在什麼架構、什麼條件下,我必須對自己提出這個問題,為什麼不知道作者說了什麼甚至會引起焦慮、爭辯及權力問題。對自己的提問必須是誠實的,甚至是無休止的緊迫盯人,甚至是有危險的,也就是在點上,傅柯無法滿意笛卡兒的懷疑,笛卡兒似乎是誠實的,但就他自別瘋人這點便使得他的懷疑留下了一個開口,也許正是這個敞開讓傅柯有另一套懷疑論,這個必須讓自己在其中迷航的風險,在思想的試煉中,意識並不設法保護自己,而是不斷底斷裂、開出縫隙、空間化每一個結果,這樣的過程,對於信仰而言我們稱之為試煉,對於創作而言,我們視之為遊戲,是思想形成作品瞬間的喜悅且同時是下一個作品的起點。因此,傅柯提到這樣的過程在操作上可能比去思考它來得容易。因為那幾乎是一種不可能思考的狀態,思考在此遇到的難題是思考要反映自己,然而思考只能從其所思之物來認識自己,它如何在無物的狀態來思考自己。是的,康德也許巳經丟出了一條路徑,然而他丟出的是思考的條件,思考只是在思考的條件,卻不是在思考思考本身。換句話說,如果把思考當做一種運動,如何在運動的同時再度產生運動?這會很難思考,或許我們會直覺回答不可能,因為思考思考,這兩個運動其實是同性質的同一種運動,也就是說,不可能在跑步裏再要求跑步,跑步就是跑步。所以後設思考在此全無用武之地,因為它是一種運動,而不是被貼標籤的死物,不是解剖台上的屍體,在屍體裏尋問生命是什麼。因此,思考思考就變成只能是思考,但思考在思考什麼?這個難題便會顯現在「認識自己」這個問題上。思考只能不斷地藉由思考對象物,碎裂任何一致性來感知自己,思考可以被感知,卻無法被思考。
於是,我們看到整個傅柯作品開啟的豐富性以及其令人眩目的閃爍提問。而這樣的作品,這樣豐富且細緻的思考,他竟然是要邀我們一起進入,在裏面,有真正的危險存在,是在迷宮深處回答不出看守怪物的謎題就會被吃掉的危險,讀者自身的存在將被威脅,所有關於自己是誰的問題都將被重新問題化。
感覺似乎從精神病院回來了,不可思議的歷程,好像去了很多地方,然而在停下來之後才看到自己一直跟著自己,而我卻出發去找自己,找了好久。
接下來,書寫不再是為了某個生命的形狀,而是為了勾引,勾引其他人的力量,也讓自己的力量在別人的力量中纏繞放大,瘋狂的享樂,享受酒神降靈的手舞足蹈。
朋友轉述其指導教授的一句話,覺得很美,「寫論文是貼著自己的存在在寫的」是啊,當我們開始思考,我們就進入自己的存在,思考不是學術的專利,思考是每個人的專利,而進去的門鎖卻在自己手上。而進去之後,你要開幾道門?你敢開幾道門?
*寫了一個跟自己原來要寫的主題不一樣的東西。
5 則留言:
如何在運動的同時再度產生運動?
看到這句時,想到那些武俠小說和少年漫畫的作者經常拋給自己的難題:如何在高段武功之上再發展高段武功?
這時候就得出乎人表、驚世駭俗:改變體質。大俠得坐在冰床上或不斷服毒,改造自己的身體。以《七龍珠》來說,當賽亞人的基因發生突變,就會出現超級賽亞人。身體構造一旦「脫俗」,整個攻擊強度就翻上數百倍。
以此類推,如何在思想運動的同時再度產生運動?那就是改造思想之運動的本質。說到底,瘋狂真是個好法子。ㄎㄎ
啊啊 這個我到沒想到 有道理哦 改造形成運動的物質本身
但思考運動有其本質或物質可改造嗎?
其實真正可怕的不是 在思考者本身的思考思考運動
可怕的是當一個思考運動遇到另一個思考運動時那簡直是 持續變動
啊哈哈,那不就是特技表演中的汽車追撞
一台高速行駛的車撞上另一台高速行駛的車
而後者沒有翻車完蛋,反而像了翅膀般飛起來
——一路衝過長距離的可怕懸崖,抵達彼岸~
啊 真是有趣的想像
有道理吔
我們不是常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嗎 好像有點可以理解這意義
後來的人對前面的人的思考 不是為了停留在前面的人對不對 而依循 而是為了往前去到前面的人還沒看到的地方
因此每個人拿出自己的力量 去思考
去經驗 去前進 是很重要的
為了人類可以一直看到不同的景像 看到思考到底可以讓我們看到如何不同的景觀
哇 好有朝氣的結論哦
我喜歡這個飛車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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