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09

不打網誌會爆的一天


媽呀!X的!老天爺啊!哲學演講怎麼可以這麼有趣啊?
X的!哲學家演講卻像在演話劇?
天啊!哲學演講怎麼可以那麼多人啊?怎麼那麼多老人啊?(其實是四十到八十之間)
大家真的都那麼有文化哦?
法國人!我愛你妳們!雖然你們還是愛搞階級、有時似乎過於保守、常臭臉,但是你妳們的無厘頭有時用在一些地方,就夠我愛你妳們了。吔吔吔,我愛法國人。
(我太興奮了,一路想尖叫回家,忍到現在,㖿!哇!呼!superb!)

﹣﹣﹣﹣﹣﹣﹣﹣﹣﹣﹣﹣﹣﹣﹣﹣﹣﹣﹣﹣﹣﹣﹣﹣冷靜﹣﹣﹣﹣﹣﹣﹣﹣﹣﹣﹣﹣﹣﹣﹣﹣﹣﹣﹣﹣﹣﹣﹣﹣﹣﹣﹣﹣﹣﹣﹣﹣﹣﹣﹣﹣﹣﹣﹣﹣

話說,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我覺得好像有一種好運用不完,隨便用的感覺,搞不好現在出去還會撿到錢。為了冷靜,我還是從早上開始講好了,讓自己不要太激動。

今天是一個平凡的禮拜五,昨天就惦記著今天有一整天的課要去幫我親愛的中國朋友錄音,所以即便醒不過來,仍要出門。但是今天刮怪風,很強,又下雨,巳經是tempète了,反正就是出門很辛苦,任何的移動都很艱難。我頂著H留下的半殘折傘,出門,不料不到三分之一路程,骨架竟然散了,散了吔,就是有生綉的地方,關節,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吹散了。看,這就是骨質舒鬆最活生生的例子,後面可以放一罐維骨X做背景。於是我淋著狂風暴雨走來走去,並且在學生餐廳丟了傘,原諒我讓它跟你不告而別,H。

到了上課教室,有人,在外面等他們下課,咦,不對,人陸續進去,好,我也進。
坐一下,想找人搭訕,問後面的,這是哲學課嗎?不是是地理。哇,什麼東。快跑,快十點半了。
再去看一次課表,沒錯啊,教室。只好進秘書處。請問,我想問一下,XXX的課的教室是在i311嗎?秘書,從我開口就皺眉,一直皺到我問完,她眉糾得更緊了。
有這麼難嗎?我心想
另一個年輕的,反問,妳是指形上學那門課吧?那是禮拜四啊,是昨天。
啊!昨天。我失聲尖叫。
是啊,你要等下禮拜了。
哦拉拉!拉拉拉拉拉到美國去吧。
我要怎麼跟同學交待啊。說我自以為是的看錯課表,因為我聽她說好像是禮拜五,所以我看的時候根本不管星期幾,只看時間和教室,這一下損失慘重,因為有兩堂課。

算了,去聽關於Nobert Elias的研討會吧。門關著,算了,回宿舍看書好了。(此時,仍是風大雨大)

下午出發再去一次,不是很懂,原來他是猶太人,德國社會學家。好,至少得到一個資訊。遇到上學期開傅柯課程的愛的老師,休息時間,他走了,我也不知哪來的勁頭,竟飛奔出去追他。這對我來說根本是不可能會做的事,我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個性。追上了,打了招呼,他說不好玩,他要走了,那個哲學家發表的還沒那社會家的有趣,可能早上的題目會比較有趣,你覺得有趣嗎?反問我,啊!我哪知啊!我根本不知他在比較什麼,最後一句話才知道他比較了三個人的想法,哪三個,不知啊,中間還夾帶大量很標準的德語(這點我還聽得出來,竊喜)。算了,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我們兩個都知道,哀。你知道,傅柯的最後課程出版了?我聽錯了,跟他說哪有,他回說,有啊。啊,我懂了,對,對對,我昨天不是買了嗎!接著,沒幾句話,我們就結束了短談。不想好話題,還是無法即興啊!不過,去找他扯一下只是要多套一點交情,讓他感覺我很喜歡他,哈。(聽這些描述像剛到法國似的,不管幾年,我都會這麼生嗎?)

我堅持聽完再走,這是我維一可以驕傲的特質。(prost!敬!)

回宿舍,期待著待會的Michel Serres的演講。 相機、mp3錄音、要給他簽名的書。出發。
七點半才開始,我七點就差不多到了,再走一下路,我一定是很早到的,還有時間翻一卜他那本與拉圖Latour的對話,美好。
哇哇哇!那是什麼,那黑壓壓的是什麼,還沒七點十分吔,你們在幹嘛?還不快撤。很不幸的,他們跟我一樣都要聽Michel Serres的。我只能坐到很後面,很後面,都快到門口了。(泣)
還拍什麼照、錄什麼音、簽什麼名嘛!這麼多人,我哪敢啊!而且都是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左右的大人吔。是怎樣,不管什麼主題、什麼人、都可以有這麼多大人。平常在Mollat書店的演講,上次在Saint-Emillion的哲學嘉年華,還有平常在Utopoia的小眾電影,影展等。當然,我們是在基督教的場地,這可能也有點關係,但我有求證哦。

﹣平常都這麼多人嗎?我問,預設他是教會的人。
﹣沒有吧!我也不知道。年約五十的中年人,和他女伴(太太吧)。
﹣還是因為是Michel Serres的關係。我加話。
﹣有可能,有可能。
﹣他很有名嗎?我知道他很有名,但我想再從民眾的口中得知。
﹣哦,很有名,非常有名。
﹣啊,也對,我們在台灣都可以讀到他的書,當然有名,只是不知道在法國是怎樣。我故意加了台灣並設法延長對話。(看,我又宣揚國威了)
﹣是是是,很有名,他。(奇怪,難道他沒回別的話了嗎?除了有名以外。)

﹣﹣﹣﹣﹣﹣﹣結束談話﹣﹣﹣﹣﹣﹣﹣﹣﹣﹣﹣﹣﹣﹣﹣

偷聽旁邊一對婦人的對話。

﹣妳有興趣的話,可以加入我們每天中午巴拉巴拉的聚餐,會很有趣的,等等等,還有這個演講,原則上是每個禮拜四,但Michel Serres星期四不行,才會選禮拜五。他這題目是什麼,我也看不懂,但是,他可是Michel Serres,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我在Mollat(波爾多之最大書店)買了幾本他的書,很有趣。
﹣我也是,我也買了他的書,真的有趣。

哇哩,什麼東,隨便兩個看起來就是在市場討價還價的平常婦人,竟然,在談在書店買的哲學家的書。什麼世界,這樣的地方哲學家就可以活了。不過憑良心講,Serres的書表面看來並不像一般嚴術的哲學書,不過,像傅柯的Les mots et les choses 詞與物,在六零年代,也曾瘋狂銷售一時,也許法國人的趕風潮的風氣是可以在任何事上的。總之,結論就是很多人真的是衝著Serres來的,包括我這個年輕的東方女子。

從七點五分坐到七點半,人一直進來,我的腦袋巳經開始在打網誌了,心想,這是什麼東,為什麼巳經滿了的廳,還一直有人來,有些人就直接坐地上了,我想起傅柯在法蘭西學院上課盛況,啊,傅柯如果在世,是否也是如此,然後我又想起,Serres和傅柯,他們可是同代人吔。

Serres走過走道。我認得他。

主持人介紹了一下,最後他說,雖然我們給了他這個題目,但我們並不知道他會跟我們說些什麼。

Serres開始,不癈話,Il est midi de l'été..... 直接從神話開始。哇哩,我哪裹知道誰是誰。應該是講到Ulysses。這是關於人變動物的神話。神話講完,這兩個故事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詳吧。(我一點都不詳)好,他可是超會搞笑的,講話超清楚的,不快不慢剛好夠我聽清楚,除了不認得的單字。X的,我超感動的,因為他講的超好的、超好笑的、超有趣的、而他看起來又是如此的健壯,突然我覺得好幸福,坐在這裡,聽到也算是一代大師了的演講,而他又講得如此名不虛傳。還有,跟這麼多人,不是讀哲學的人,一起在思考一些可能巳經根深蒂固的想法,雖然我們跨出這個門後,可能還是那副德行,但是一定有點什麼,那麼一點什麼。

講完神話,他說,在法國我們說la fable寓言、神話、傳說。因為我們認為那是假的。而在德國他們說le mythe 神話,他們相信那是真的。他把我們帶到十八世紀,那是法語統治哲學的時代,(這是為什麼分析哲學老師跟我們說,你要能讀英文文本,要知道你們不是在十八世紀)它偏拉丁語,宗教上是天主教,而當時德國是基督教,偏希臘語。由此,衍生出兩種對神話此一概念不同認知。(我很簡略記下重點而巳)這裡有趣的是,他把我們帶到十八世紀分析為何法國人與德國人對神話的說法不同。

然後,他提到起源,什麼是起源? 是一、二、三等等等,是有後繼者的一,是第一個premier,一個形容詞,一開始,有很多的第一,漸漸地,愈來愈少、然後幾乎絕跡。他還舉了,創世紀的一段話,在最初的七天,神不斷地說話,祂不停地說,漸漸地少了,愈來愈少,後來就沒有了。所以,所謂的起源不是要找到那惟一的。

我斷續地記一些有印象的。他講了一個概念,後來他舉了例解釋,昨天他去貝桑松那邊,在里昂車站,他逛了一下書報攤,那裏有各種當期雜誌、各大小報。照理說,應該有很多資訊。可是,他走近一看,歐巴馬、歐巴馬、歐巴馬、到處都是歐巴馬。那我還買什麼新聞。全是舊聞,只是一堆重覆la répétition 的東西。 (笑翻我了,不只我,大家都笑翻了; 看到了嗎?各種不同容器,卻裝了相同的東西,我們以為有很多選擇,但是結果卻是只有一個選擇,很荒謬。)

他要講的其實是所謂的新穎的事物是看不到的,看到的不過是重複的東西罷了。接著他就談了何謂inventation 創新。也舉了巴士德發現細菌的例子。
真的很好玩,不蓋你。為什麼可以把起源和神話講到他自己的哲學,怎麼會那麼有趣?

結束後,大家開始提問,一開始沒人,主持人打趣的說,在Serres你這麼精彩的演講後,我想沒人敢舉手了。後來,開始有人,接著,第二個,然後就陸續沒停過了。一開始,我估算了一下座位,少說有兩百人,真的。提這幹嘛?因為我要預告這真的是大場面,至少對我來說巳經是了。然後,我在一個瞬間腦沖血神志不清的舉手了。我要幹嘛?我要幹嘛?問問題嗎?妳這個瘋狂亞洲人。為了Oxide,沒有照片(沒關係,網上都有)、沒有簽名(沒關係)、沒有錄音(沒關係可以在網上聽別的)但問題就非得現場了吧。其實我覺得,有好演講就會有好問題。因為,後來結束在la philosophie nouveauté上。於是我問了,新穎說的是真理嗎?還是它與真假無關?
太好了,我紅了,我一講話,很多人都回頭,因為一聽就知道是外國人,聽聽這個外國人要問什麼?問完,Serres請我重覆,因為太小聲,我重講一遍,還是不清楚,好,太好了,我跟主持人說,不如誰來重講一遍,主持人幫我重講,是這樣嗎?他問,我說不是,旁邊四五個人也跟著說不是,然後,我右手邊的人就幫我再講一次,沒錯,就是這樣,幹得好,馬旦(Madame)她說完還很贙同我的問題。而我純粹想再從這個有趣的哲學家口中聽到這個無聊爭論的說法。其實這句問句真的不難,我也講得很清楚,可是太遠了,我說得可能太小聲了,總之, Serres想我紅,我就紅吧。哈哈哈,這麼High!他回答了什麼,我緊張得都不記得了。哈哈哈

後來,有一個人問,您似乎對新穎或創新nouveauté蠻有正面評價,但是看看二十世紀歷史,有很多史無前例的大悲劇,史達林、納粹等等。這些卻是負面的。
嗯,不能否認的二十世紀的確有這些災難,新的,不見得都是好的,等等,我錯了,那些災難不是新的,是重複,只是重複到更糟的程度。 (回答的好啊!幹得好老頭,你的反應比我還快,我的腦可能還沒你的年輕。)

不知誰問了什麼,他還提到我們人的大腦只開發了百分之十到十五這事。我旁邊那個見義勇為的婦人在我旁邊嘀咕著,對啊,對啊,不過他的(Serres)可能更多於我們吧,也許二十。

理性,這是個可怕的東西。我寧願我不是太理性。不知道回答誰的問題講到的。我在回家的電車中想到,理性常阻礙我們看到某些東西。La raison nous empê che toujours de voir quelque chose. 看,他真的是很傅柯、德勒茲、德希達那一代人吧。

補充一下幾個關鑑字:prévisible/ inprévisible, information, nouveauté, l'origine, premier, prévoyance, prévision, le mythe/ la fable

題外話,我發現一些法國的思想家或在駐居在法國的多半都很長壽,真的,每次,報上看到那些藝文要人辭世都是八十幾、九十幾,還有,像今年李維史陀就一百歲了。好啦,傅柯例外(因為他不喜歡法國)。

還記得我準備的三寶嗎?書、相機、mp3。沒有一樣成功。書,人太多,沒簽成;相機,人太多不好意思拿出來照,因為我是外國人; 錄音總可以了吧,剛一聽,慘, 只有雜音,沒有福音。原本還想再聽一下關於那個第一,那個部分的。跟我幻想的都不一樣,我幻想這是一個清靜的小場地,沒什麼人,Serres在那無聊著,結束後,我去跟他講話,拿書給他簽,然後說,我是為我朋友來的,他瘋狂地讀您的著作,但是他人在台灣,我想有沒有可能讓他跟您用電子郵件聯絡,也許可以請教您一些問題。然後,他會開心的把電郵寫在我的小冊子上,而我傳達一個熱情給他。︱︱︱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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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人了。剛忘了提,下午回宿舍,收到可愛小卡,原來是房東回我聖誕節寄的卡。真是即時啊,在農曆年前吔,很幸福吧。

坐電車,坐到一半,一個男人跟我用中文打招呼,你好,中國人?台灣人。因為本人很High所以就不在意的跟他聊,因為我知道他是神的使者,耶和華見證人,專找中國人下手。我心情好的時候都會跟他們聊。講一講,他問我認識Florine?我說你怎麼知道,結果我們的確認識同一個Florine另一個神的使者,在我們學校讀中文。後來我認出他是曾經和我在電車上聊的那個男人。聊到他的中國朋友跟他說,因為中國大部分家庭是獨子化,所以他們多半都會變得有點自我,不懂得和人相處(還好啊,我遇到一個中國女孩也是獨生女,相處上蠻會為人著想的)之類的。我在心裡暗想,哇,如果我們要對抗那麼多具獨子性格的中國人,那將很恐怖。不過這只是片面之詞,會傷害很多是獨生子的人,像是我表弟,哈哈,其實獨生子有時很辛苦,有苦無人訴。

回到宿舍,一個法國人問我中國人?我說台灣人。重點來了,他說,那不是一樣。我說,不一樣啊,哪裏一樣了。
﹣我的中國朋友說一樣啊!(幹得好,中國同胞們,這樣混淆視聽純潔的大二男孩)
﹣哦?那是中國觀點哦。我們是不一樣的的政體,但我們有同樣的傳統文化,沒錯,但我們就是不一樣。我們是未獨立的國家。(原諒我可能表達的不太好,其實,我是認真說的,一點都沒有憤怒,因為我們真的是不一樣的政體啊,美國人也不會說他們是英國人啊,)
﹣無語。大學生
﹣我們也可以統一啊,那要看用什麼方式。(我還是很認真,的確可以啊)
為什麼要在要睡覺前談這個,我們又聊了一會別的,交換了電話號碼,然後道再見。哇,我終於遇到一次普通法國男生的搭訕,不是要跟你談上帝,不是要跟你過夜,只是扯一下。重要的是,他至少有聽到某種台灣人的聲音,至少,他知道不一樣,台灣和中國,我覺得,現在在事實上,的確是不一樣,我們可以從現狀開始談這其中不同。當我在說我的看法時,我也會跟對方說,有些中國人的看法是不同的。可是,至少要講出現在的現實吧。

聊天過程,還遇到之前認識的黑人朋友,惟一有好感的黑人朋友,他跟我打招呼,我才認出他。

好,現在是怎樣,一整天都要這麼的溫馨嗎?真的,都是些愉快的相遇,包括卡片,還有Florine傳簡訊給我,說今明兩天都有狂風要小心。實在是太滿了。我媽說今年天秤超好運要多出去碰運氣,把論文放在家裡。嘻!

果然從十點寫到一點半。果然,冷靜多了。

2 則留言:

Anna Chen 提到...

啊,天啊,"新穎說的是真理嗎?還是它與真假無關?", Serres回答了什麼呀?

天秤今年超好運這種事, 我也可以附和一下.根據對今年星盤的觀察,倒楣了幾年之後, 天秤終於出頭天了!喔耶!(讓我畢業吧 XD )

artemis 提到...

話說自從貼完此文之後 我就突然不能用網路了 然後一團亂

關於回答 基本上是 新的東西 是不可預見的 它跟對錯無關 想不起來了 哈哈

耶 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