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的陰霾,在工作室裏無心於手邊計劃,只是瞪著烏雲發愣。望著字跡拙劣寫下的夢筆記,計劃重騰的野心也隨著罩頂的厚重雲層而扁薄以至於消散。
但我仍對著那些寫下的夢出神,想起公園裏被拉著衣角學步的小小孩。
記錄夢,就好比靈魂行走於紙頁上,每一頁空白是如此新鮮,世界是如此遼闊,儘管靈魂早因輪迴而年邁,然而那下筆的字句對它而言卻永遠是新穎而突兀,以字句行走,如學步的踉蹌,小小孩時而遲疑時而豪邁的跨起步子,前行以及摔跤,踩出步子的笑以及摔倒在地的驚嚇一前一後交織著,於是世界重新令他驚奇,靈魂亦然。
我從夢的書寫中,重新感到自己的不擅言詞與不多的耐性,以為自己是可以流暢說著話的,卻不然,直到在公園裏望著學步小孩遊戲般的興奮,才漸漸明白自己荒度了靈魂在紙頁上學步的興奮,我重新開始看待每一個跌跤,彷彿其中有著破關的秘密,然後漸漸地,我會把夢縫合在現實的世界上,以文字的針線,以書寫的裁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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