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麥當勞旁的小公園,各種植物亂無章法的長成一處,所謂的亂無章法,其實是在我眼中沒有分類它們的表格,沒有依顔色分、種類分、大小分、屬性分等等,不是它們亂,而是我把沒有表格的狀態說成亂,而亂只是一種對應於分類的我的另一種狀態罷了。
這個公園有其密集性的濃度在,整個空間是擴散且無止盡的,其中有味道、有鳥鳴、有色彩、有觸感、由它們形成此空間的厚實感,但同時是我的存在是其產生這色香味觸法的厚實性,於是我被這個看似外在於我的空間仍而卻是內在於我感受(色法)所包圍,在感受的界面上,我無法找出切割內外的點,每一個找到的點都是可以被細分的空間。
帶著這個無序和包圍感在公園走著。在一朵粉紅花前停了下來,想起了在知覺的研究中提到許多次的,所謂我們看到的世界是光點訊息刺激眼傳送到大腦而由腦形成有秩序的影像,這麼說來,我所看到的這朵粉紅花的樣子完完全全是我大腦的產物,而這個在我腦中我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卻投射在我面前的物上讓我看見,這麼說來這個在我面前的物原是一面空白畫布,而我的腦則將它完成為一幅畫呈現在我眼前。望著這朵在我眼前由我腦袋屏幕投射出的花朵影像,我用盡全力所能感覺到的花不管怎樣只能是我的產物,這個理解雖然感覺很怪,就像我們看一個錯覺圖像的不舒服感,但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不禁想起來莊周夢碟的故事,那個似懂非懂的故事,現在卻是如此活生生的說明我和花的感覺,而在這個投射與投射物之間的無止境的接招過程中,似乎升起了一個觀眾的角度。我走著,我看到一朵花,這朵花在我腦裏呈像,花在我腦裏,我看花是為了看到我的大腦,於是對花的觀察變成對我自己看不到的大腦呈像機制的觀察,我在觀察我自己,我在觀察秩序的源頭,咦,那這個在觀察我,對我感興趣的我又是誰呢?
為什麼跑出奇怪的問題?本來是想說大腦的呈像機制就如那可以反映事物的水面,映在水面的,一經擾動便隨水波而變形,就好像大腦,只要有哪個部分損傷了,可能就看到另一個不同的世界。我帶著這個水面的大腦到處映照出事物,組成我的世界,如果我不想到處去映照事物了呢?我可以跳進去游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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