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9

[法國學運_LRU] 罷課活動之六_半日知識馬拉松(中)

﹣﹣ 馬拉松繼續 ﹣﹣

15h30-17h30 :
Rémy Chapoulie (histoire de l’Art) Archéométrie
藝術史學門:考古測定學

筆記:人潮散去。忽地從商業中心變成郊區上的一間小吧。百人光景僅餘十來人不到。
繁華散盡。研究仍是少數與孤獨之路,有時,它更是自我的追尋,在自己身上成問題的,不見得會是別人的問題。

此教授從物理學領域跳到考古學領域。兩方的學術訓練非常不同,讓他非常訝異。從前在實驗室的日子,總是一伙人從早到晚做著各種交待的細節與煩瑣的操作,在那裏,自己是主持研究者(教授)的手與腳,至於腦,這還輪不到你。來到人文學科,突然自己要變成腦了,和教授的會面不再是朝夕相伴,而變成幾個月一次、半年一次或更有甚者一年一次。(嗯!同感,尤其是發現自己不再是學習者的角色,而是要組織自己研究的獨立角色時,似乎並沒有某種自由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慌。)

考古測定可以在藝術史學門裏,也可以在考古學學門裏,其中可以和恢復古蹟原貌的技術相結合,或保存的問題;另外,也可以分析表地層下的考古地層。這些東西真的是不聽不知道、愈聽愈有趣。

最後,他以一句巴士德(Pasteur)的話做結,「不要問研究(如何應用),而要應用研究(l’application de la recherche)。」(我沒記完整,有人知道巴士德對研究下的註腳請補充,只記得後面那句,直譯是「研究的應用化」,也就是當你對世界有了新的看法,就把這個看法套在這世界上,這也是STS科技與社會這門新學科不斷在研究,科技的研究是如何不斷地應用在我們社會及日常生活,這些都不是自然而然的單純因「進步」而發生,而是應用研究的結果。)

Nathalie Jaëck (Anglais) : Littérature victorienne, roman fin de siècle, littérature d’aventures
英文:維多利亞時代文學,世紀末小說,冒險文學

筆記:沒來吧。完全沒印象。可是我有記關於文學的筆記,不知是不是這個標題下的。

研究者問的問題是,那些久遠的文本能如何在當前使用呢?對敍述(récit)的研究,即是探問敍事是如何產生作用的?而它在語言架構重組的方式下又是如何帶出新意?

因此,我的想法,文學長期以來對文本及語言的分析所累積的方法論,給了其他學門一個很重要的新研究角度,例如,哲學,我們可以把思想放在哲學文本的角度來分析,在某種程度上,把思考主體的優位性暫放一旁。還有在社會學或歷史等學門。

有一種張力介於實現的話語與現實之間。而虛構(fiction)作品能解釋現實。然而它不是重構現實而是以一種愛好者的方式。(pas doubler le réel, mais un amateur 這句我也不是很懂)在文學領域的研究本質就是語言(langue)本身。

然後說到她自己的研究是關於十八世紀末在寫實主義與現代主義之間,存在了一種前現代的文學形式。她就是要分析這個既非此亦非彼的文學過渡形式是如何拆解重組而得以帶出一種新的文學形式。我覺得這個提問還蠻有趣且細膩。關於過渡與創造之間的關係。這讓我再度想到論文關心的自我轉化問題。對那些作家而言,他們正處於欲擺脫舊形式卻尚未定形於某種新形式之間的尋找狀態。這個狀態看似模糊但卻又有些清楚明白的東西在裏面,那就是他所不再要的舊形式,他知道那是他所不要的,但這個「不要」又是以其舊形式之身形逐漸捏塑變形往未知的新形式前進,這是這個過渡對我的啟發,也讓我不斷地想及拓撲學的問題,拓撲學是個研究液態變形的學門,這非常有趣,等想得更清楚些再來寫。

對這些探索新形式的作者而言,他們在找的就是一種講述方法的形式,他們要不同於以往的說故事方式。

Christian Bouquet (Géographie) : La globalisation et la grande pauvreté
地理學:全球化與巨大的貧窮

筆記:這人從地理學研究做到政治地理學,而從政治地理使他走入他所研究的田野裏去,他的田野在非洲,在那裏,他發現很多問題,有水的問題、政權的問題等。

有個人提問,她問當他看到那些文件檔案時,他如何忍受面對那些有些甚至殘忍的事實。那女生問一問就哭了,然後,教授接著說,沒錯,有些真是不忍卒讀,在一個(沒聽到名字)非洲國家甚至砍人的手或腳,只為了不讓他們去投票。天啊,我也想哭了。

我看著這個教授,削瘦身影,恍惚間,我把他的身影和之前去看合理居住條件抗爭紀錄片其中一個社運分子的身影給疊了起來。因為我在看片子時,看到他(那個社運分子)悄悄地拭淚,坐在他身後的我,感覺渺小,只能用自己的在場與討論做為支持,不是對什麼抗爭的支持,而是對某種美好信念的支持。

Layla Raïd (philosophie) : Les éthiques du soin
哲學:照護倫理學
筆記:沒來。

Jean-Paul Engelibert (Littérature comparée) : Fictions de la catastrophe
比較文學:災難小說

筆記: 這就是那個在咖啡館上文學課的教授。
這個想法是和一、兩個學生合作的,他們分別在談暴力的問題,文學裏的暴力、電影裏的暴力,這些暴力又不是暴力的真實呈現,因此變產生了這樣的探討,如何在文學、電影裏呈顯暴力亦或暴力如何在文學、電影裏虛構?

這是一種對現實如何被呈顯的發問,只是它的發生場域在文學或電影裏,一般來說我們會太輕易地以暴力美學來總稱它,然而它卻是一種關於現實與虛構之間的雙重性問題,是一種非複製的雙重性。同樣的問題也可以被引伸到媒體如何呈現「新聞」上。

然後,他談到(80?)年代,災難文學很少,這個現象不是說因為沒有災難(海嘯、地震、核爆等),而是人們沒有足夠的經驗書寫它或找不到說它的方法。也就是還沒有一種形式出現。他舉例一本書,那是個歷史學家對奴隸史的研究,如同傅柯,他的研究不是呈現奴隸的歷史,相反地,他呈現的是我們對奴隸的存在從來不說、不討論的歷史,奴隸成為一個既在且不在的對象。它在生活中是可見的,但在文本裏或記載裏卻是不可見的。

因此,容我再度想到論文,這個對象存在於兩種意義,一是實踐意的,人們實際從事買賣奴隸之事;另一是思想意的,人們不去思考奴隸的問題,只當它如風、如水般自然存在。在實踐意上,有如海德格談的存在的展開,只有在活動裏,存在才展開來,而奴隸的存在就是在人們實際的活動中確立其真實不虛的存在。這好像瑪格麗特那幅「這不是一根煙斗」的煙斗作品,人們在這幅斗大煙斗前看著標題喃喃唸出「這不是一根煙斗」,我們在可見的對象前,用思想否定我們所看到的。這也是為什麼傅柯的說我們的知識其實被分成「說」與「看」兩個系統(德勒茲,《傅柯》頁117法版)。 他看到「說」與「看」之間的非關係性(non-rapport)所以他要呈現這個非關係,就像前面說的歷史學家做的。看看人到底要精神分裂到幾時?

﹣﹣ 繼續馬拉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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