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以自己小小的宗教接觸史來談一個問題。
雖然之前的文章也略微提過,但還是再講一下。
小學時,是一貫道盛行的時代。然而也是各種光怪陸離醜聞傳極一時的年代。
我剛好有個朋友家裡有個一貫道道壇,她祖母是點傳師。有一次,我拜託她帶我去看她家道壇,她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我和其他兩位同學。她為我們講解各種詳細規矩,並帶我們靜坐,整套修行儀式都帶我們走一遍。他們的宗師是濟公,其他還輔以道家與佛家的「神祇」。記得當時靜坐完,朋友問我們剛剛有何感受?我說,看到一顆(粒?)紫球鑽進腦袋裏,或應說是一個紫色光點。朋友解釋說,妳是紫微星君轉世。小小的我,其實不懂什麼跟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可能是什麼了不起的傢伙,於是暗自高興了一陣。事實上,那天我們對著可見日落的落地窗靜坐,而閉著眼睛受陽光照射,勢必會產生一些受光反應,類似殘像的東西。我那時也有想到這個,所以一邊有點「爽」的沾沾自喜,但一邊又清醒的覺得可能只是光照太強的緣故。不過,暫撇下這些「怪力亂神」,我倒是很喜歡這樣的靜坐和儀式過程的收斂態度,所以後來也去了幾次共修,最後還受點傳師傳點入道。哈哈,就是受洗啦,也是歸依。
那時,新聞報了許多傳導師與信徒之間性關係的問題。一時,人們認為一貫道是邪魔歪道。那時的我只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那一貫道又教導人什麼?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啊。上了國中,和朋友分開,也就沒繼續。
高職時,在路上收到傳單,關於一個宣講基督教義的中心,專門去看錄影帶,有一張卡,每去一次,就在卡上做紀錄,做為看到第幾集的備忘。我記得,那是一個漂亮的姐姐,耐心地接受我各種挑釁的問題,我不記得自己是否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去了她們中心,開始看錄影帶,一開始其實並不有趣,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上帝造亞當接著造夏娃和整個伊甸園的事都只是一種童話式的教義,這不是真的吧?應該只是比喻吧?難道我的生命只是一個童話的虛構,只是一種類似轉注假借的東西?不過後來就有點有趣了,後來我就不再因為漂亮姐姐才去看錄影帶,後來我就開始跟同學傳教,那時身邊好友無一倖免。(我天生有「傳教」體質?)然而問題是,為什麼想瞭解基督教或天主教不去教堂?所以我說,絕對是漂亮姐姐的關係。可是基督教的東西還真是有點意思,但我不記得是否是在那時她介紹我看《荒漠乾泉》,或是其他。很好看,我記得,很感動,不是宗教式的,而是人,人在追尋的旅程中的發現與遭遇以及對自我的反思。然而,後來的後來,我就沒再去,原因也忘了。
二技時,遇到一個謎樣的怪咖。有一學期消失一陣,聽說去參加在國外的共修,至於是什麼團體,也沒人知道。這人超怪,一副對學校事務無感,上課常睡覺的傢伙。更怪的是,我又是怎麼跟他熟識起來的呢?啊!是我和朋友拆夥的時期,我從四人幫一員變成一人幫大將。突然發現,自己生命中一些奇特事件,都是在獨自的狀態下臨到。總之,和怪咖認識後,發現他一點也不怪,正常的很,因為對佛學始終保持某種程度興趣的我,和他聊起他的宗教,當時,清海無上師是佛教界的異教徒,很多她的信眾都很低調,但其實私下巳是一龐大組織。我們聊的東西很有趣,我開始想看看所謂異教徒或外道講的是什麼東西,於是他開始一本一本地借我書和錄音帶,我看不夠還自己跑去圖書館看。有一天,我在圖書館翻著她講到關於吃素的部分,突然間,我有種義不容辭的吃素感。我憑什麼要其他生物用命來換我的一餐,甚至只是口腹之慾。好,義不容辭的我,就衝到頂好超市義不容辭的買了個素鍋,準備長期抗戰。這時期把家人搞的大亂,我的堅持讓他們很無所適從,總之,一場混戰。後來,老媽看到我在看清海無上師的書和錄音帶,慌張的她,跟我玩起藏寶物遊戲,後來,我火氣上升跟老媽又吵又鬧,後又曉以大義的傳教等使盡各種手段試圖安撫老媽自己不會走火入魔等等,還是無法消除她的疑慮,最後只好靜悄悄的做。一次機緣下,我隨他去了共修的道場,在樹下席地而坐,各自打坐,有很多都是全家一道去。我也在那坐的很開心。後來朋友說今天難得有點化儀式,說我可以參加,只是點化後有許多東西要遵守,其中包括吃素這件事要持續。我又去了。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
後來,我要考哲研所。他問,為什麼要讀哲學,妳知道太多知識在修行上會產生知見障嗎?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很想很想進哲學所看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老媽在這一點倒突然倒戈全力支持我了,因為兩相衡量下,與其讓女兒去「邪魔歪道」不如讓女兒在學院下「邪魔歪道」。哈!所以,我的哲學之路是受到支持的,因為我媽的想像是也許學校老師會救回我這個總在宗教上走歧路體驗的傢伙。
所以,我就上了路,上了「正」路。結果,老媽沒預料到的是「正」路還真長。
後來在準備研究所期間去了幾次佛光山的佛學營,也感覺很好,有幾次燭光之夜和歸依大會的佛曲唱誦中都抑制不住的淚流滿面,不為什麼,那是某個從自己裏面出離的時刻,你單純成為一道力,在歌唱聲中脹滿、飛翔。你的淚止不住的溢出只是因為自己變成某種柔軟暖和的能量。結果,在這裡遇見高職的朋友,因為學科,我們分道揚飆,然又因為追尋,我們在此相遇。
後來的我就比較不在乎宗教的問題,也許是哲學搞得我很頭大。
後來與宗教活動有關的,是在清大工作時,想找個共修的地方,就是可以打坐就好了,所以去了清大的禪修社,也是某個有名的佛教系統下的組織,不過對我而言,這都不重要了,只想打坐。現在寫寫,倒還想到當時也去了附近的佛光山分院參加過共修,好像也吃了幾頓飯。天啊!發現自己還真是宗教狂。
在台大工作時,曾在學生中心遇到一個好像是新加坡的女生,用彆扭的中文跟我宣講基督教義,當時,我直覺是,「嘿!這些我都了啦!就這樣,不用傳了。」可是突然一陣好意湧上,想說讓她練一下中文也不錯,於是就在那聽她講完一本小冊子也知道她要回國了。我不記得她講了什麼,我記得那是一個剛吃飽飯的午後,學生中心二樓,對窗位子,看得到挺拔的大樹,人潮時聚時散,我們像是被凍在某時間裏的兩個人,別人的時間繼續流逝,只有我們被真空化在一個奇特的生命點上,那個奇特是只有自己才辨認得出來,我暗自為她做為一個外國學生在此讀書又傳教的辛苦給打動。我想那是一種我可能永遠無法體會的經驗。
可是,後來我就在法國了。這裡也常常有人傳教。真的打起交道的是來波爾多才認識的兩個摩門教徒。兩個年輕、帥到不行、又可愛到不行的傢伙。一天晚上,下了電車,他們主動向我打招呼、聊起天來,很有經驗的我當然知道他們想幹嘛,可是,我實在不想移動的腳。因為光是看著他們那兩張俊秀、充滿著青春、新鮮氣息的臉龐就讓我「聖靈」充滿了。我懷疑自己是從頭到尾近乎痴傻的笑著聽他們講話的。於是,我就這樣「上勾」了。當然,一方面是在二技時,老師有兩個摩門教的朋友,曾請他們來跟我們用英文講美國的事。這使我對摩門教並無太大惡感。但是在天主教或新教體系看,他們似乎又是某種「邪魔外道」。我去他們教會,一個禮拜一次,為了有地方講講法文,聽聽法文,也想瞭解摩門教是如何在基督教體系中另闢新枝,又如何有摩門經做為其教義。維持了半年的交流,的確也有某些感動的時刻,例如在教堂做禮拜時的唱誦中。(這是易感體質?)然而,最後我卻以一種近逃避式的方式與他們斷了聯絡。純粹是自己封閉性格發作。
﹣﹣未完﹣﹣
1 則留言:
宗教.上教堂.目的是讓人心情平靜.把煩惱.傷心.擔心.教給 佛祖.耶稣.讓我們喘口氣.放鬆一下下.是吧.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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